第18章 光明（2/2）

梦境中刮起了金色的风，像是尘神扬起的尘埃，岩石的力量也可以归于尘土。

摩拉克斯于风暴之中开口：“天动万象。”

巨大的天星坠落，笼罩着整片幻境。

夤夜之魔神爆发出全力托举天星，罗布尔则借助天星的遮挡，向摩拉克斯纵跃而去。

在天星即将即将触地的一瞬，一剑向摩拉克斯刺去。

摩拉克斯连玉璋护盾都不曾开启，只轻轻用手指夹住翠玉琢成的剑锋，不动玄岩之相遮住了他凝视剑锋的眼神，但他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，随后便一言未发地和幻境一起化作了飞尘。

罗布尔竟然怅然若失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摩拉克斯亮出了剑锋，结果却是这样无力的收场。

原来维持幻境的力量在外人的搅动下早已脆弱地不堪一击了。

胡桃和香菱再次重重摔落，这次却昏迷不醒，锅巴坐在一旁也一动不动，不过终于是回到了无妄坡。

“不用担心，她们一会儿就醒了。”男孩也出现在无妄坡。

“夤夜之魔神，”罗布尔盯着男孩，“我完成了你的心愿，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事吧。”

男孩靠着一棵枯树坐在地上，带着显而易见的虚弱道：“大概是一千年前吧，那时我残存的力量逐渐地能在幻境中显露，那只黑猫误闯进了我的幻境。因为它的肉身行将毁灭，希望能在幻境中延续生命。”

罗布尔低头认真听着。

男孩喘了口气接着道：“但它很快就发现我的幻境也会吞噬它仅存的力量，即便待在这里仍会很快消亡。那时我难得发了善心，指点它可以去寻找时间之魔神，或许那位魔神有办法让它有机会等到想等的人。”

“那它真的去了吗？”罗布尔问道。话一出口，他就失望地想起时间之魔神已经消失了不止两千年，说不定早就陨落了。

“应该去了吧，它刚才还能闯入幻境中，虽然只是片刻，至少说明还有残余的力量，不过也说不定只是留在地脉中的残念。”

男孩的喘息声越来越重，但他原本灰白浑浊的眼睛却变的清亮，只从外表来看，完全是一个苍白病弱的小男孩。

“你的力量快没了吧。”

“我本就不该存在，”男孩凄然一笑，“但执念的力量太强大，甚至把我自己推出了幻境。”

“谢谢你，我已经被这一场梦折磨太久了。”他衷心道。

“不用谢我，我从来没想过帮您。”罗布尔有些心软，但又想起这看似可怜的男孩曾是一位罪无可赦的恶神。

无妄坡的天色发生了短暂的变化，如被天星荡开了阴云，一缕缕光线透了进来。

“没错，我大概是魔神之中最可恨的一个。”男孩虚弱地仰起头，光照在了他无瑕的脸上。

他用无比清澈的瞳孔直视着天光，喃喃道：“但是，这样的我也曾向往过光明啊。”